杜坤维:中国金融市场需要中国版结构性量化宽松QE政策

  为了应对经济和通胀前景大幅下修以及金融状况严重恶化风险,欧洲央行管理委员会在6月会议上作出扩大紧急抗疫购债计划(PEPP)规模的决定,欧洲PEPP就是美联储的QE翻版,美联储的QE远比欧盟激进,在推出7000亿美元QE以后,接着就是推出无上限控制的新版QE,完全可以按照市场需要任性购买国债和ABS债券,面对复杂的形势,笔者认为中国央行也有必要实施有限制的QE计划,但是仅仅限制于今年新增国债/防疫特别国债和新增地方专项债,而且实施时间不适宜过长,只要经济恢复性增长,就可以停止购债,选择合适时机卖出债券。

  19年1月16日,在由中央结算公司主办的“2019年债券市场投资论坛”上财政部国库司副主任郭方明在会上表示,准备研究将国债与央行货币政策操作衔接起来,同时扩大国债在货币政策操作中的运用,推动实施国债作为公开市场操作主要工具的货币政策机制,健全国债收益率曲线的利率传导机制,强化国债作为基准金融资产的作用,使国债达到准货币的效果。按照笔者理解,有关方面也是在QE政策上有所关注,并做一些技术政策的储备。

  目前我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在2.8%一线,要比德国英国欧洲负利率或者接近零利率国债高得多,也比美国国债收益率高得多,没有必要维持如此之高的利率差,这会增加国家借贷成本。

  20年以来,全球遭遇突如其来的疫情冲击,全球实施封城锁国的远距离外交,交通运输中断,产业链供应中断,导致全球经济大幅下滑,国内经济也出现了较大的下行压力,为了应对经济下行压力,货币政策开始转向,积极财政政策开始发威,今年国债和专项债发行规模较大,2020年全国财政预算赤字规模为3.76万亿元人民币,比去年增加1万亿元,发行10,000亿元抗疫特别国债,国家层面就安排了5.76万亿元债务融资,另外安排地方政府新增专项债券3.75万亿元,比去年增加1.6万亿元。两者相加,发债规模是比较大,我国国债投资主体是银行保险等机构投资者,如果央行不合理安排流动性,金融机构流动性就面临较大的缺口,目前央行主要通过降准和MLF/逆回购投放流动性,逆回购是短期流动性投放,只能平滑短期利率波动,配置十年期国债就会有资金错配风险;MLF存量资金已经非常庞大,继续加码也面临一定困难,另外成本也较高期限也不够长;降准空间是存在的,可目前降准空间还有多大呢?,央行表示,2018年以来,人民银行12次下调存款准备金率,共释放长期资金约8万亿元。2020年5月15日,金融机构平均法定存款准备金率为9.4%,较2018年初已降低5.2个百分点。降准空间已经不大,既要支持实体经济又要满足债券资金需求,降准是有点勉为其难的。

  央行即使有降准空间可以释放资金,作为全面宽松,资金流向很难监管,可能在金融体系内空转套利,也可能流向楼市催生地产泡沫进一步膨胀,上海出现排队抢购豪宅,甚至不顾及文明人动起手脚,深圳更是出现一个月房价上涨超万元的壮观,因此央行亟待改变流动性投放模式,避免全面宽松,催生资产泡沫,改为结构性宽松,针对性支持经济建设。其次是我国整体流动性并不缺少,缺少的是结构性流动性宽松,这主要是银行等金融机构厚此薄彼,对地方平台/国企央企/地产行业有所偏爱,制造业为主的中小微企业财务不透明信用缺失缺少可抵押资产,商业银行并不愿意放贷,造成融资难融资贵,这种情况下,全面宽松并不会改变中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需要资金精准投放。三是我国经济压力,也有结构性问题,很多行业产能过剩严重,制造业在中低端产能过剩而高端制造业又极为匮乏,关键材料关键技术关键配件依赖进口,这种局面下,不是仅仅给钱就可以全面重整经济的,需要利用现在条件,把一些过剩产能出清,支持经济转型科技创新,寻找经济发展新动能。

  最近央行就创新了流动性投放模式,与财政部一起设立SPV,购买中小微企业贷款40%,精准投放流动性,国家未来发行的国债/特别国债和地方专项债规模并不小,需要央行提供重组流动性支持,但是全面宽松副作用太多,容易出现资产泡沫,是不是也可以创新流动性投放模式,尤其是特别国债市场对购买资金来源就有过很多讨论,比如特别降准或者是以债券抵押央行贷款,目前尚没有定论。

  经过几十年发展,我国存量国债数量已经足够大,不再是小众产品,已经与货币政策操作的量相匹配,国债有能力成为货币政策重要支撑工具。因此笔者观点是央行可以推出结构性QE政策,并严格限制QE范围和规模,而不是全面购买国债,更不是购买地方债,从二级市场机构手中购买全部特别国债/今年新增国债和新增地方专项债,压低长端利率,降低国家融资成本,减少利息支出,缓解财政赤字压力。

  央行通过结构性QE政策,解决了市场申购新增国债特别国债和地方专项债以后,就可以减少降准全面宽松释放资金了,可以大大缓解市场宽松预期,减少房价上涨空间。

关键词阅读:QE 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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