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智鹏:区块链媒体 怎么没活成想要的那个样子?

摘要
刚才我们在说商业模式的时候,还有一种模式遗漏了。那就是内容付费。付费这种模式的难度很大,并不是我鼓吹媒体们都去做内容付费,我只是想说,对于真正有价值的内容来说,从来不会缺市场。

  程智鹏诗曰:

一朝云动突变天,未敢翻身路难前。

地久天长若何即,持身正道格自迁。

  8月21日晚,包括金色财经、深链财经、火币资讯等多个有关区块链以及数字货币的微信公众号被封一事引起了广泛关注。毕竟是媒体圈子自己的事,不可谓不大。许多区块链媒体的工作者私下里聊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情况的有人风声鹤唳,但谁又能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腾讯方面对外表示,部分公众号涉嫌发布ICO和虚拟货币交易炒作信息,违反《即时通讯工具公众信息服务发展管理暂行规定》,已被责令屏蔽所有内容,账号被永久封停。

  腾讯这个动作,似乎对币圈的韭菜们说,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但区块链媒体们,怎么没有活成你们想要的样子呢?

  此前,笔者在参加中国区块链媒体社会责任论坛的时候,发现很多媒体都没有来参加,并未座无虚席。会上看到的更多的,是老一代媒体人对于区块链这个技术未知的担忧,以及新一代媒体人对于这个行业更多的期望。对于社会责任这条主体,似乎就有些淡化了。

  或许,这次区块链媒体微信公众号被封,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大的动作陆续跟进。

  如果我们去看一些区块链媒体的slogan,可以发现许多媒体都表现得非常高大上。比如,“在这里,读懂区块链”这样的slogan,就是一个区块链知识普及者的姿态。但事实上,有很多媒体网站确实做内容也不错,但是还是会做一些有悖于行业基本社会责任的行为,这是为什么呢?

  这里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

  话说,许多年前,有两个法律系的学生,毕业了以后各自走上了自己的人生道理。一个学生心中满是荒淫欲乱,想当人上人,于是他施展浑身解数去迷住了一个高官的女儿,也凭借高官的女儿让自己步步高升。然而,在这个过程中,由于自己的老丈人爱惜自己的羽毛,对女婿要求极高,什么以权谋私的违法勾当都难以实现,甚至因为高官的女儿家教严厉,对其行踪一一控制,乃至于人身自由都有受到约束,从此,他是一个工作积极认真,作风优良的好官。当然,这个前提是他的丈人还活着。另一个学生,满心想着用自己的知识技能伸张正义正义,一腔热血之下做了律师。然而在当律师的过程中,因为利益的和权势的原因,做了很多颠倒黑白的诉讼,遭人唾骂。多年后两个同学见面,当官的学生一吐苦水,诉说着自己看上哪个美女和想收哪些钱却不能下手的苦水。而曾经一腔热血的律师,想起自己多年来做的坏事,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说,“我也是没办法。”

  这两个人,都没有活成自己想活成的那个样子。

  电影《无间道》的主题歌里有一句歌词,“谁了解生存往往比命运还残酷,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这个世界,或许没有那么多天生的坏人,只不过他们在自己所处的环境中,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

  鲁迅在《社戏》里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行业的发展也是如此,所谓要走的路,就是做什么事和怎么来钱。

  对于媒体这个行业来说,如果从传统的商业模式来看,收入无外乎几种,广告、专业报道、站台、负面消息删除、内容付费。

  广告收入,是媒体利用自己用户群体的优势为他人做展示,用户群体越大,卖得出的价钱就越高。大部分媒体为了做到阅读广泛,用户群体扩大这个影响力,会采取找博眼球和刺激性的内容来帮助自己扩大影响。这是作为媒体的专业素养,本身无可厚非,而且媒体需要做报道的独家以及迅速,这个报道的价值才会最大。在这个过程中,有的媒体为了流量和刺激性而本末倒置,把报道的真实客观性纳入次要考虑。所以,一些媒体为了博取眼球流量,除了会引起灭顶之灾的重大政治报道,或者严重歪曲会引来大官司的报道,都会选择性地把事件放大甚至歪曲。这种报道对于娱乐性的媒体最为常见,很多读者也骂声不绝,偏也爱看。

  但这个商业模式有一个极大的漏洞,即,你也许能做很多吸引流量的报道,未必能做到用户转化,形成更有价值的广告资源。于是媒体的生存状态又需要新的衍生模式。比如,在报道的角度上下功夫,对于一些商业项目收取费用,扩大深度性的报道。一般会阅读深度报道的用户群体,对报道的对象都会有一定的了解以及对有些许兴趣,转换的概率较大,而这样的报道一般收取的费用也会比较高。

  而在这个角度上衍生出来的商业模式,即媒体本身开始作为一个信用载体,开始对于一些商业项目站台,比如,举办展会活动,公开支持某个商业项目,和商业项目形成利益捆绑。

  还有一种比较狠的,是对报道对象收取保护费用。这个套路非常之常见,比如此前有著名的财经媒体,就因为掌握了很多公司的把柄漏洞以后,压住不爆,要求公司予以经济补偿,否则就发出报道,最后这个媒体的诸多编辑被追刑责,锒铛入狱。一般这样的负面报道一般真实性会比较高,但勒索费用压住不发,是有悖于媒体的职责,甚至触犯法律。

  媒体行业的商业模式大致如此,即使是区块链媒体,也很难逃出这样的模式圈子。此前,有学者放飞思想,考虑真正的区块链媒体应该是用区块链技术去改造内容的生成方式。这种思想作为一个畅想而言,当然本身无可厚非,如果要当成现实,我们结合上面的商业模式问一句,这样的媒体如何生存呢?钱怎么来?指什么吃呢?或许就难办了。

  在传统行业媒体中,体制内的媒体需要保证质量更高,更严谨,所以对于行业报道需要中规中矩,很难挖掘到行业中更为深刻的问题。例如,此前出现过某数字货币交易所做维护,但此前曾有大幅的资金介入,此后出现了数字货币爆拉,而平台的用户因为交易所做维护无法交易导致自己爆仓,有的媒体怀疑这是交易所恶意操纵。但是传统,尤其是体制内的媒体则很难自己去发掘这样的事件背后的逻辑,而且即使看到了这样的素材,也只能谨慎用,甚至不用,因为这是一个没有必然逻辑联系的事件。而体制外的私营媒体,则对于这样的事件则需要有更多更深地挖掘才够价值,比如罗列交易数据,再把时间和行情变化解读,让读者相信这二者是有联系的。之所以有这样的差别,是因为他们的生存方式不一样。

  生存方式,决定了行为方式。一般来说,依赖于专业行业的媒体,受到行业变化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例如股票证券的媒体,在股票大牛市的时候,就会得到更大的关注。而一旦变成了熊市,财经类媒体受到的关注度就会大幅降低。这个也是一个客观环境因素。

  对于任何一个新兴领域的行业而言,如果创业者是半路出家,并非本专业的,而又认为这个行业能赚钱,想介入的最好姿势其实就是从媒体入手。媒体是深入一个行业学习最快,成本相对较低,而又能够迅速得到社群用户群体和资源对接优势的行业。

  事实上,今年区块链媒体的发展,受到行业变化的影响非常大。在年初的时候,数字货币去年大涨的声势余声未消,一大批区块链媒体由此诞生。但是随着数字货币行情进入一个慢慢熊市,许多区块链媒体纷纷倒下。有退出者调侃说,“此前说发一篇稿子二十万,冲进来了才知道那都是骗人的,所以赶紧走了。”生存环境的艰难,导致一些媒体倒下,也导致一些媒体在刚才所说的商业模式中误入歧途,渐行渐远。

  而从客观环境中,还有更深刻的原因。2017年9月4日,中国政府已经命令禁止首次代币融资,这些媒体顶风去报道这样的事情,那也是不冤了。当然,他们也许也有他们的委屈,币圈的人都爱看这个,不写这个,流量怎么来?我怎么卖广告?怎么卖报道?怎么赚钱怎么活?

  好吧,客观原因说完了,而这一切是区块链媒体成为镰刀的理由?客观原因是现实的,主观呢?

  如果去追问许多区块链媒体,你们当初为什么选择这个行当?很多人说实话的时候,都会说,自己是因为看见这个行当人傻钱多就速来了。然后追问,你懂区块链吗?什么是哈希算法?什么是共识机制?和传统互联网有什么不同?有学习过吗?没有,来的时候,就是奔着想赚钱来的。

  一开始,很多做媒体的主观上就是奔着帮人当镰刀,割韭菜来的。这样的初心,指望人家做长久是不现实的。

  笔者看过很多区块链自媒体,所谓分析数字货币的专家用的话术都是当年股票圈子的,然后讲的内容和区块链没有半点关系,甚至就是讲行情的技术分析,也只是一知半解,对技术分析的基本理论也没掌握。如果你想和他们聊一些深的,他们会不耐烦地告诉你,爱买不买,爱看不看,扯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这样的媒体,你觉得他该死,但是他一样可以活着,因为他讲的,有人会听,有人会看。就和我们刚才说的八卦娱乐圈的一些狗血新闻,即使是假的,也会有人爱听,爱看。

  问题是,这样的方式能长久吗?到底什么是能长久的?

  再说一个故事吧。有两个女生成年以后,一个女生选择自己去工作,踏踏实实长进,一点一点学习,让自己慢慢成长。一个女生嫌工作苦,累,就选择了去卖淫。短期来看,卖淫的女子一个月可以有几万,甚至十万的收入。而踏踏实实工作的女子,一个月只能拿几千块。同样的年纪,收入相差十倍。但是,多年以后呢?工作的女生踏踏实实进步,技能扎实,做成自己的事业后,收入慢慢增加,一个月也有几万块的收入了。而卖淫的女子,因为自己年老色衰,不能似当初一样要价,而且她无法相信别人,也无法接受曾经的自己,最后在痛苦中度过余生。

  长久的路,很辛苦,但走得远。不长久的路,很多人自己选的,最后也就不长久了。回看区块链的媒体,到底怎样才能做长久呢?

  《道德经》有云:“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行业仿佛土壤,媒体如同行业上的大树,只有扎根行业越深,媒体才会在大风席卷而过的时候,能够屹立不倒。当然,有人说树大招风。这里一般就要看树根扎得多深,以及风向来得如何了。这里我们重点要提的,是风向是不可控制的,那树大招风也是无奈,唯有扎根很深,才能够活的长久。

  区块链媒体要想活得长久,活得有价值,就必须更加深入行业的深度,比如和区块链技术专家有更多连接,对技术应用有前瞻性判断,对行业动态能够有更多报道。对于新兴行业而言,媒体学习最快,那作为传播者和建设者,媒体也应该完成行业普及的使命。

  刚才我们在说商业模式的时候,还有一种模式遗漏了。那就是内容付费。付费这种模式的难度很大,并不是我鼓吹媒体们都去做内容付费,我只是想说,对于真正有价值的内容来说,从来不会缺市场。

  再说一个故事,有一个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发现很多患者在出院以后,对于自己的病患医疗保健做得非常糟糕,以至于后来病情反复。这位高材生就写了一个文章挂到网上,点击很高。于是他就设置了付费阅读,此后,他凭这一篇文章,获得了不菲的收入。有人说,医生不赚钱很辛苦,所以才去收病人红包,或者把小病当成大病医。但是这个案例不是还是道出了专业知识的价值吗?

  区块链媒体,需要更深入地去发掘区块链行业的价值,真正地对行业作出贡献。如果这个行业是有前景的,就需要去坚持,去等待春天的到来。

  也许这才是一个人,一个公司要活出自己的最根本的方式。

关键词阅读:区块链 媒体社会 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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