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参议院以88∶11的压倒性票数通过了一项约束特朗普关税权力的决议。媒体和社交网络都关注到了当地时间7月11日发生的这件事。主要评价有两种：一是说特朗普总统受到了牵制，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贸易战形势可能会因此有所调整；一是认为太乐观了，这不过是一次没有约束力的投票，即使有也不过是参议员们不想让特朗普再对着盟友开战，与中国无关。

　　我们先来复盘一下。这项由共和党参议员、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科克（Bob Corker）等发起的动议，直指特朗普在贸易问题上滥用权力。该动议针对“232调查”以国家安全威胁为由对墨西哥、加拿大、欧盟等美国的盟友征收关税。该动议旨在加强国会的作用，限制总统的权力。这是一项非约束性的决议，科克在参议院发言时说，这还只是一小步，他将继续推动具有约束力的表决，而且近期就会排上议程。

　　科克表述的路径很明确，先从非约束性的投票开始（参议院共和党领袖未同意6月份的一项约束性动议），然后推动约束性投票，投票内容先从增强国会权力开始，直指特朗普借国家安全名义征税的行为。这个科克，就是特朗普一度想提名他出任国务卿或驻澳大使、两人就税改等议题公开斗嘴的那个科克，他长期从事外交工作，和他一起发起动议的是自由贸易主义者、共和党人帕特·图梅（Pat Toomey）和共和党人杰夫·弗雷克（Jeff Flake）。

　　略作了解三人的背景，上面的两种评价如何判断就比较清晰了。弗雷克也是被特朗普公开怼过的共和党人，他也曾在年初就公开批评特朗普说“不能接受批评的总统是非常危险的”，他担心的是特朗普对美国民主制度的冲击。这次针对“232调查”的动议，对总统权力的限制就是题中的应有之义了——“不能接受批评”的特朗普总统，也得受到美国民主制度的约束。

　　88∶11的压倒性票数，证明了三人的诉求在参议院有着广泛的认知基础。就该案而言，限制总统权力的最终目的还是让总统不能在贸易政策上太任性。尽管这是一项象征性意义的决议，但该决议反映了大多数议员的担心，对其他国家发起贸易战最终会增加美国消费者的成本并损害到美国的生产者和企业的利益。当然，这个判断并不是笔者坐在屋里仅从该案例推演得出的。

　　贸易战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尤其是深度融合的两个经济体伤害尤甚。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7月7日在一次演讲中就谈了他的担忧，他直接得出结论说美国对外施加的关税实际上是由美国的国民在买单，如果继续下去，美国之前所有的包括减税、减少监管等带来的发展优势都会被关税政策所抵消。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在《如何输掉一场贸易战？》的专栏文章里说贸易战不是好事，“一点也不容易赢”，特朗普将输掉这场战争，“比人们所预料的更加彻底”。

　　消费者将为高关税买单，这个逻辑再清楚不过，在找不到或者来不及找到替代品之前，对某一项产品增加的关税必然反映到最终消费者那里，美国的制造商尤其是跨国制造商也很难占到关税大战的便宜，只有3.257亿人口的美国市场未必比14亿人口的中国市场更有活力，看看特斯拉和福特在中国建厂或扩大产能的举动吧，当然哈雷摩托也已经给了特朗普政府信号。这些，才是88∶11背后的真正动因。

　　（作者系本报副总编辑）